爱情不在服务区

◎水之痛

——记松花江重大水污染事件



你说你四天没有喝到松花江的一滴水

当你拿着半瓶纯净水对着几片游走的云发呆时

它们是那么皎洁。而你，在这一刻是失落的。

那些鱼们挣扎着跳了起来，就再也没有力气回到水里

它们跟你一样，祖祖辈辈依赖这松花江的水滋养而活。

而现在，却糟到人为的羞辱与破坏，那些工业化的大机器

彻夜轰鸣，它们的排泄物是那么肮脏与粗野。

江水依然安静的流淌着，它们没有更多的言语和哭泣

你知道，一些挣扎和控诉有时是无声的，像一枚保持沉默的定时炸弹。



◎柔软



昨晚，我梦到那只瘦弱的天狗，把我

记忆中仅存的那饼月亮啃得稀烂

我的泪腺松动了许多年，今晚彻底打开。

那块滞留的铁是去年的，它的祖辈死了撇下了它

我走过去很细心的抱起了它，午后十四点的光影如鸿。



◎反革命



一只抱糖的蚂蚁脱离了组织

它的触角那么无辜，群众如潮水

谁贪生怕死谁就跪下，跪到河的对岸去。



那里没有徽章与拳头，更不会有饥荒

你从牛棚里出来，用囤积多年的肥料培土造田

事后你从群众那里得到空酒瓶,兑上二两井水

偷偷对几片积极游走的云吼道：他妈的，这玩意酒性贼大！



◎往事如破镜



凡照过我镜子的人，最后都走了

他们下落不明，像我上个星期挂在外面的鱿鱼

还没有等风干，就不见了踪影。

三更天里，我抱着空肚皮睡觉

想吃红枣子要连翻三扇院墙，那里有

小珍和她家的那只黑狗把守着。

上次我从树梢上摔破了左手，流出了好多的血她才给了我两颗

上上个星期，她带着她的胖儿子来看我

捎带了几斤鸭梨，没有枣子。



◎服务区



茵绿问我，对谁谁来不来电

我说我感冒了，这搁在一百多年前可是大病

这年月，来电不等于来爱情。

我睡觉之前从不关手机，只把天线拔了藏起来

让所有失眠的人都不在服务区，包括我。



2005年月12月22日  23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