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世 间

　　这是很早以前的一部影片，许多人也许都不记得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它。是由巴基斯坦一家电影公司出品的。


　　印巴电影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将美妙的音乐和旋律融入其中，片中的男女主人公载歌载舞，歌唱纯洁永恒的爱情，歌唱美丽的人生。我印象最深刻的有《永恒的爱情》（大概是这个名字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奴里》、《流浪者》、《大篷车》，还有就是这部《人世间》。


　　说实话，对于电影的艺术表现手法，或者拍摄的技巧等方面，我完全是一无所知，充其量是被影片的剧情打动了。或者还受我国著名的配音演员——乔榛、童自荣，那饱满激昂的朗诵，浑厚感人的音质感染吧。那精彩的台词，无法不令人动容流泪。


　　经常听到一句话，说：“爱情是不分国界的。”其实，人世间所有的真情都是不分国界的，人类伟大的母爱更是相通的。


　　纯洁的爱情在两个年轻人，勒塞雅和门左尔的心中焕发着勃勃生机，在门左尔要去英国留学前夕，他们互相郑重的许下诺言：


　　“无论你到那里，不要忘记我的爱情


　　不要忘记这明媚的春天


　　??


　　你爱情的芳香，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我的心里只有你，有了你，我的痛苦将会消失


　　??


　　无论你到那里，不要忘记我的爱情


　　但愿这次离别，不要成为我们永久的分离


　　不要忘记，有了你，这儿才有春天


　　没有你，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


　　违背诺言就是违背真主


　　这朵花，就象我对你的爱情


　　……”


　　可是他们的爱情被勒塞雅卑鄙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塞给拉，给毁了，她们拦截了门左尔写给勒塞雅的信，并从中挑拨。她们毁了勒塞雅和门左尔两个人一生的幸福，勒塞雅以为门左尔背信弃义，抛弃了自己。在贫穷和债务的逼迫下，她选择了牺牲自己，嫁给了一个流氓，酒鬼，赌棍——莫哥答尔。


　　这个恶棍，他输掉了全部家产以后，把自己的妻子，勒塞雅也当作赌本输掉了。勒塞雅逃出了那个魔窟，被好心的芭拉夫人救下了，这时勒塞雅已经怀孕了，芭拉夫人派人打听到的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勒塞雅，她的父亲死了，她的继母因失手杀死了妹妹塞给拉也被判入狱。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莫哥答尔却依然逍遥法外。


　　为了生存，芭拉夫人劝勒塞雅跟她学唱歌跳舞，也就是做一名艺妓，勒塞雅不愿堕落成一个被社会唾弃的妓女，她想靠自己的双手自谋生路，可是，她却处处遭受欺凌。无奈，她只得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了一个歌妓……


　　“在世俗的眼里


　　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


　　我错就错在


　　我没有任何过错


　　我象一首无声的歌


　　一条被抛弃的纱巾


　　我的心在颤抖，在哭泣


　　无人向我伸出援助的手


　　??


　　在世俗的眼里


　　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


　　我错就错在


　　我没有任何过错


　　我在人生的旅途上彷徨


　　找不到归宿


　　处处遭人歧视，备受欺凌


　　我的希望被窒息


　　我的理想化为泡影


　　……”


　　当勒塞雅唱起这首歌时，那种辛酸与无奈，全都浸透在这悲凉的歌声中，强颜欢笑，用歌声换取一点微薄的收入，来维持自己和孩子的生活。尽管她从来都卖艺不卖身，可是，歌妓也被纳入那种下贱女人的行列，这成为她一生都洗刷不掉的污点，门左尔留学回来了……


　　两个人两眼相对，勒塞雅的愤懑与诘问，全都用歌声表达出来，


　　“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上


　　没有人听我哀诉


　　现在你变的跟这世界一样冷酷


　　无情的寒冬摧残了明媚的春光


　　无论你到哪里


　　不要忘记我的爱情


　　你是否还记得


　　向情人许下的诺言


　　违背诺言就是违背真主


　　这朵花，就象我对你的爱情”


　　门左尔没有违背诺言，勒塞雅也没有迷失灵魂，可是，他们之间却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产生了痛苦的隔阂，这种隔阂，就是世俗的偏见，一个著名律师，和一个著名歌妓，不可能走到一起了。门左尔为此一直未娶，勒塞雅也一直未嫁，直到门左尔将勒塞雅的儿子凯塞尔抚养成人，并他去英国留学。


　　为了儿子的前途，勒塞雅孤零零的度过了漫长的人生岁月，为了隐瞒儿子的身世，她忍受了其他母亲不能想象的痛苦。可是，她的丈夫，那个恶棍莫哥答尔却扬言要揭穿她的儿子的身世，为了儿子的名誉，勒塞雅向莫哥答尔开了枪，那个坏人死了，儿子的名誉得以保全，可母亲勒塞雅，却要被身为公诉人的亲生儿子指控为杀人犯。


　　这是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在法庭上，辩护律师是门左尔，公诉人是凯塞尔，被告是凯塞尔的亲生母亲。只不过，这个幸运的儿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被告的儿子，是他口口声声称之为下贱女人的，这个妓女的儿子。主审法官是门左尔的表哥，凯塞尔未来的岳父。


　　法庭上，门左尔与凯塞尔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休庭以后，凯塞尔对父亲的态度开始怀疑，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一个歌妓的案子这么热心……


　　“……阁下，为了儿子已经做出巨大牺牲的母亲，不愿自己的儿子出庭作证，她怕，儿子一旦出庭，社会上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妓女的儿子，他就会受到社会歧视，从此一蹶不振，身败名裂。可他儿子知道母亲的经历以后，他觉得有必要，向法庭，向全世界大声疾呼，理直气壮的公开宣布：我，就是那个儿子，我就是这位母亲的儿子……”这是凯塞尔从养父门左尔那里得知事情真相以后，在法庭上的陈述。每次看到此处，我总觉得如梗在喉，看到法庭上母子相拥，泣不成声时，我总会热泪滚滚。为那个伟大的母亲，那个勇敢的儿子，还有那个高尚的父亲，虽然只是养父，但他更配被称之为“父亲”，这个崇高的字眼。不知是演员的演技太逼真了，还是我的感情太脆弱了，我总是情不自禁……


　　这个冷酷无情的社会回答不了：一个正派的女人为什么会由勒塞雅变成歌妓？为什么硬要逼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嫁给一个无耻的流氓，酒鬼，赌棍？一个把自己的妻子当做赌本输给别人的男人，有没有资格做一个丈夫？这个将勒塞雅称为妓女的社会回答不了。因为他们从来都习惯于回避痛苦的现实，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不知道她所受的侮辱是多么叫人痛心……


　　可是，公道自在人心，善恶到头终有报，杀死莫哥答尔的真正凶手是已经被释放出狱的，勒塞雅的继母，这个可怜又可恨的老妇人，她为给自己的女儿塞给拉报仇，杀死了莫哥答尔。勒塞雅无罪释放……


　　世俗是什么？代表世俗的社会又是什么？是人们狭隘的偏见，是人们固有的已成定势的思维。在世俗的眼里，妓女就是下贱的女人，是不贞洁的女人，可是就象门左尔在法庭上讲的：“……如果把唱歌跳舞看成一种罪恶，那么，是不是可以容许说，我们这个耐以生存的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娼妓遍地的世界呢？……”


　　歌妓，舞女，她们出卖自己的歌声和舞技，给人们带来欢乐和笑声，给自己谋取一点生路。为什么这种美好的艺术，从高楼大厦移到民间，就变成罪恶了呢？


　　人世间的母爱都是一样的，母亲可能有的出身高贵，或者出身贫贱。可是母爱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每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所付出的牺牲都是一样的，只要她还配称的上是一个母亲的话。比如，我在《无冕影后，悲剧人生》一文中提到的影片《神女》中的母亲，与此文中勒塞雅的遭遇何其相似啊！可见，母爱也是没有国界的，并且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