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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的指尖上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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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cket 发表于 2006-4-12 20: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风的指尖上飞舞   


  1


  冬天的北方城市和想象中的一样干燥而寒冷,不过我早已适应这种气地方候,早已看倦了那洁白的雪。北方真的会下很多的雪,起初我还为这洁白晶莹的冰花感到欣喜不已,可现在我已经厌倦了。


  是的,我不喜欢凛冽的空气中没有水气的城市。


  


  小海走掉的一段时间,我很不习惯一个人生活,回家总是感觉到寂寞。于是我就拼命地找出大堆大堆的CD和影碟来迷惑我的生命,可电视里的画面也不知怎么变得无故孤单起来。于是我又放声大笑,直到笑到脸部神经抽筋。冉冉说小沫你不要摧残自己。我看见自己的眼角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冉冉又说小沫你不要哭,你哭起来的样子让所有人心疼。


  我每天做大量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只是写字,仅仅是写字。


  冉冉说小沫啊你跟我回学校上学去吧,你的成绩那么好,不要这样子毁灭自己的人生。


  冉冉还说小沫啊你才六岁,你什么都不懂不知道。


  破天荒的我竟然摇着冉冉的肩大声说好啊好啊我跟你回去。其实我只是怕自己再寂寞下去会变成一副幽灵。


  


  回到学校的生活其实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我以为除了冉冉我不会再有别的朋友。


  这个北方城市,它太冷了。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我也不例外。


  这个学校曾经是小海的母校,我怀着和小海死守终身的信念从潮湿的南方赶来,可是小海却抛下我一个人倔犟地开。在这所学校里,我似乎错觉的认为,每一个人都是小海的再生。我曾经在校园里看见了一个眉眼和举止都极似小海的人,我竟跟着那个男子走过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我追随着那个男子的身后,他停我停,他走我走。其实我知道,我追随的并不是那个无名的男子,只是那男子眉眼中流露出来的熟悉的味道。


  在学校里除了冉冉我不与别人讲话,一切都是那么静静的完成再静静的上演。


  冉冉有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友,有一手漂亮的字和干净的笑容,总是会时常写给冉冉一些好听的诗和优美的字。我总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见冉冉挽起那男生的手笑得花枝乱颤。


  于是,我又想起了小海,那个令我疼痛的人。


  


  日子就这样行云流水般地走过,我从来不伸手去触碰那些稍纵即逝的时光,我怕我会被它伤害。我依旧每天写大量的文字,有时写到手指麻木却看到结局明朗的文字时,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于是我又更加用力地写啊写,写到我自己麻痹为止。


  这个冬天,就在我还以为寒冷会愈演愈烈的时候骤然停止了,一夜之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这个冬天,突然就走了,寒冷突然就没有了。


  这个冬天,它终于过去了。


  2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我愿意穿上漂亮的春装对着每一个人微笑。


  冉冉把方程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依然在笑,嘴角扬起标志的弧线。


  小沫,我想让你认识他。我听见冉冉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更加恣意,她真的还是个孩子。


  就这样,我的生活中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在天到来的第一个白昼。


  


  我和方程说很少的话,我并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讲话,但我却始终对他不排斥,因为我不想伤害人。


  方程总是陪我走路,走那条长长的通往我租住的小房子的路。路上我们极少说话,只是各自低着头默默地走,我在前,他随后。我总是漫无目的地左右乱晃,没有人知道,我是寂寞的。而方程也总是悄悄地跟在我身后,保持着同样一中永不换变的姿势。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时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回家,除了在学校里会和冉冉一道,其余的时间都只是我一个,就只有我一个。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即使他只是跟随,即使他从不说话。


  我曾经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在走了很长一段路的时候突然回过头去,脸上带着不温柔的表情,我说方程,我希望你不要跟着我。


  我看到他黯淡的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光,很是刺眼。


  他说,夏小沫,如果不想再继续,可以放弃的。   


  于是我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我说方程你丫真无耻,别老以为自己清高。然后我甩下方程一人大笑着扬长而去,回到家却哭了个惊天动地。


  我总是这样犀利地伤害别人。


  


  冉冉,你说我是不是一只仙人掌,我总是伤人。阳光温暖的午后我和冉冉趴在明媚的阳台上,我喜欢轻轻地唤冉冉的名字,一中娓娓道来的感觉。


  冉冉看着远处,眼里一片光明。她说小沫你总是伤人,总是伤人,可从来没有人怪罪过你,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我喜欢在温暖的阳光里象只懒洋洋的猫一样伏在阳台上尽情享受,吮吸阳光充满暧昧的味道。


  冉冉说小沫我们去操场吧。于是我和冉冉手牵起手并排走。


  我看见冉冉兴高采烈地攀着阿城的臂,娇媚得活像个小妖精。而我就站在一旁白痴地微笑,装作幸福的样子。


  5秒钟后我看见了方程。


  那个清瘦寂寞的背影。心里竟然隐隐作痛,我想说,方程我并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浑身长满了刺,一不小心就会扎人。


  而我依旧保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看着他,看着冉冉,看着阿城。


  夏小沫请你不要露出虚伪的笑,除了我,别人不会看见。方程的话刺得我心里难受但又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说方程你真的很讨厌,为什么要把实话说出来。


  然后我看着冉冉和阿城说了两个字,爱情。


  


  晚上还是我独自回家,身后5米跟着同样寂寥的方程。


  我们依旧不说话,什么也不说。


  我内心大片大片的空白蔓延开来,华丽炫目地铺了一地。


  这种苍凉的颜色让我感到绝望。


  3


  这真是个不能平静的春天。


  在冉冉和方程的嘱咐声中我迅速长大,艰难地走过了十六岁,站在了十七岁的门槛上,完全不存在任何的恋恋不舍也没有丝毫的意犹未尽,我想这一年我只有痛苦。


  终日终日地把自己藏匿在小小的壳中,从来不让别人触碰也从来不向别人崭露,自始至终过我自己单调的生活,描绘自己空白的未来。不去想之后的种种,不想去想也懒得去想,只是一味地沉溺在过去的生活中不能自拔。我总是想,想我的幼时,想朋友,想小海。过去的垮了让我痛不欲生,让我全身上下都痛。


  然而,很好,现在却很好。


  那冰冷的十六岁终于结束,在生日的那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


  从此我疯狂地迷恋上写字。我看到屋子内地的角落堆满了我用过的笔和废弃的稿纸,象一座闪着耀眼光芒的小山。直到冉冉叫我去上学的那一天,我才突然悟到,原来一直以来我得灵魂已被苍白的纸张和冰冷的文字所吞噬,而我,仅仅是一副空架子,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麻木,无比麻木。


  还好在这个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摆脱了痛苦,摆脱了束缚我整整一年的枷锁,或许,我会开始学会快乐。


  


  我喜欢网络,其实只是为了逃避现实我才会着迷这种虚幻的东西。


  我在网络世界有个很好的朋友,我只知道他叫东言。


  我上线的时候他总在线,于是我们成了朋友。东言的头像是一只胖乎乎的熊猫头,起初我还以为这一定是个小朋友,很小的朋友,至少要比我小。于是我一只叫他“熊猫小朋友”,直到有一天,我们相识了两个月后的一天,他才告诉我说,他已经23了。


  我说东言,你知道我有多大么?


  他说,你一定没有我大。东言说完发过来一个“V”的手势,那时候我真想说东言可你的心却太孩子气了。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些类似于“V”“OK”之类的手势了,因为那些已不适合我,或者说,是我不适合那些了。


  东言告诉我他住在一个四季炎热的地方,那里有美丽的大海和笔直的椰子树。东言说,小沫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有吃不完的水果和望不到边的汪洋。我说东言啊,你等着,等我有了钱,我一定去看你。东言又发来一个调皮的笑脸,说好好好,夏小沫我等着你。


  


  我每天放学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告诉东言,我马上就要去看他了。


  东言问我每天都在电脑上做点什么。


  我说和你说话啊!


  他说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吗?


  嗯…还有,等你说话。


  … …


  他在沉默片刻之后,回复给我一个长得足以让我惊叹的省略号。


  然后我伏在电脑桌前放声大笑,笑我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东言说小沫你有喜欢做的事么?


  我迅速地说有,有,有。我喜欢写字。


  我看到东言给我发来很长的一段话,大概意思实说他曾经被文字折磨的遍体鳞伤,他又给我说小沫你还太小,你不知道,写字是可以杀死人的。


  我愣愣地盯住这段话,一只手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盛满热咖啡的杯子,哗啦哗啦,白色的痛苦碎了一地,咖啡的香气从地板上蒸发上来,凝固在屋子的上空,地上摊开的白色扎手且耀眼,那清脆的响声仿若心破碎的声音,哗啦哗啦,粉身碎骨,哗啦哗啦,美妙绝伦。


  那天晚上我睡得极早,第二天醒来全身疼痛,我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噼噼叭叭的一节节的成长,隐隐入心的刺痛却让我精神亢奋,我开心地笑,眼睛放肆地眯盛一条线,我知道,这是成长的磨难。


  在一个阳光及其明媚的上午,我意外地收到了来自那个美丽的南国寄来的邮包。打开大大的沉甸甸的盒子,里面装满了一叠又一叠粉红色的信纸。最上面写了一句话:


  小沫,


  如果你喜欢文字,请以后用粉红色的纸写字。因为白色的稿纸太过苍凉,它会让你击溃自己的灵魂。粉红色可以让你的心不至于太冰凉。


  东言


  我抱着那一堆粉色的稿纸站在明亮的阳台上微笑,粉红色的阳光中映着粉红的心情。


  我在QQ上告诉东言,我说东言你这个笨家伙,你寄过来那么多稿纸想谋害我么,写字可是会害死人的。


  于是我就真的用那粉红色的漂亮的稿纸写了一篇好心情的文章发了出去,不管这篇文章是否会被选中,粉红色的希望却不会破灭。


  然而,终于在这个短暂的春天快要结束时,我收到了一笔粉红色的稿费。


  这个春天,很美。


  4


  我现在已经改成和方程一起走路的习惯了,因为我知道,那前后5米的距离会让我们隔得如两极一般遥远。


  但话依旧不多,方程总是那个样子,他总是只会做许多却在嘴上从不提及。因此我说方程他是落寞的,因为他的话太少了,所以他几乎没有朋友,就好像之前没有他没有东言时一样,除了冉冉,我没有朋友。


  我从来不在方程面前提东言,也从不跟冉冉说,东言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使我另一半生活的主角。


  方程很喜欢低着头走路,而我却不是。


  我说方程啊,你看你真像个十足的财迷,放心,如果地上有钱那也是我扔的。


  方程总是抬起他那一张迷茫的脸,向我很微小地笑一下,然后迅速地下头继续走路。


  我也便低下头静静地走,我想,我还是适合这种抑郁的环境的。


  


  冉冉说小沫啊你真是个安静的人,我说不是的不是的,冉冉你不知道,我的内心长期放荡不羁。


  


  愚人节的那天早晨我迟到了,醒来的时候已九点有余。我急匆匆地飞奔到学校,才发现原来是周末,我拍拍自己的脑袋大笑起来,夏小沫你真是个大笨蛋。


  冉冉打电话说出去玩,我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感到水蓝公园时,就只差我一个了。冉冉兴高采烈地扯着阿城的衣角,肆无忌惮地大笑,方程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明媚。我奇怪方程今天怎么会笑得那样开心,我是很少见他笑的,其实方程笑起来的确好看,我竟然没有发现方程也可以如此好看。站在他们的面前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丑陋无比。


  上午玩的还挺尽兴。


  坐过山车时我对自己说夏小沫你拿出点骨气来,这有什么好怕的,别来让别人笑话你。可3秒钟后我坐在车上,对面坐着方程和那个眉开眼笑的小女孩,我突然就头晕的难受,我抚住胸口说不要看我,我没问题。车子渐渐晃动了起来,我还是没有能够忍住,依旧大喊大叫,依旧哭依旧站也站不稳。下来的时候我的脸上有泪水滑过的痕迹,可惜已没有湿润的皮肤,早已风干。人搂着我说小沫啊你可真胆小。我点着苍白无力的脑袋,发不出一句声响。冉冉又说好了好了,我们去吃午饭吧。于是,我拖着麻木的身体尾随着冉冉和阿城,而方程和那小女孩尾随着我。


  午饭吃的索然无味。


  一大桌子的菜很是丰富,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我坐在一旁像极了一个木偶,呆得很有修养。我只是听他们说话,再淡淡地做一些无关痛痒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到我,没有人看到我。我突然很想东言。想到东言每一个字,想东言粉红色的稿纸,想到东言明媚的笑容。东言,东言,东言… …这两个字让我呼吸急促,让我憧憬,让我迷失自我。


  我低着头摆弄两根无辜的筷子,我把它们搭成十字,然后再在心里说,夏小沫,一切都会好的。


  人和阿城玩起了猜拳,我卑微地缩在一边,可以忽略。我承认,在快乐面前,我只有投降。


  夏小沫,不舒服就回去吧,不要在这里痛苦了。


  这句话扎得我痛极了,像一根倒刺,扎进去是痛,试图拔出来,却发现会更痛。方程平静的语气让我找到了唯一的出路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回家。然后我抓起包狼狈地逃出门外,坐在马路对边的地上泪如雨下。


  我找了一家最近的网吧给东言发了邮件,我说东言,请你来看看我,请把我带走。


  我像个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样踉跄地回到家,重重地关上门,我要把自卑锁在门外。


  


  第二天冉冉来看我,她说小沫,你为什么学不会坚强。我靠在冉冉身上,全身瘫软,我说冉冉,我是个容易受伤的人。


  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一房间,我站在明亮的房内感到四周寒冷。房间内的墙上挂了一幅梵·高的向日葵,疯狂而灿烂的金黄炫目地铺满墙壁,在洁白中描上了一笔浓烈而妖娆的色彩。可是,我却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望着这样一副彭湃的油画心里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5


  夏天终于姗姗来迟。


  大街上突然冒出来许多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这世界瞬间百年的五彩斑斓。


  方程来找我时,我正穿着白色的T恤靠在古老的槐树下望着斑驳的树影发呆。夏天的太阳果然不同,晒得人有些头晕。我看见方程模糊的呻吟向我做位移,我还看见方程一张一翕的唇。


  夏小沫,明天我要走了,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嗯,知道了。我将头稳稳地压在厚重的树干上,很踏实很安全的感觉。


  那好,我回去了。方程转过身,我看见他的肩膀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准备离去。夏小沫,记住,要幸福。


  我看着方程迅速消失在湿润的夏天的空气中,我才突然怔了一下,可是单薄的我却站不稳,倚着苍老的槐树下滑,我的手抚摸着那苍老的树干皮肤,仿佛摸到了我突兀不平的曾经。我声嘶力竭地大喊,我说方程,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这个三个月前还说要当我一辈子朋友的人,就这样突然要离开了,我把自己埋在老树后面,我说走吧走吧,你们都幸福去吧。什么友谊,什么感情,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我告诉东言,我说东言,我现在没有朋友了,小海走了,方程走了,冉冉终究也要走的。我只剩下你了,你告诉我,东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小沫,你等着,我来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东言,东言,东言… …


  他终于要来了。


  我打电话给冉冉,我说方程走时你告诉我,我去送他。


  可是小沫,方程他已经上飞机了。


  我扔下电话,大笑着喊,方程,你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懦弱的骗子。


  


  东言来的那天我去机场接他,站在等候室一眼望去,满是离别或归来的人们。我裂开嘴巴大声笑,这是我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样开心地笑。久违的笑容让我的面部很僵硬,很难舒展开来。


  飞机缓缓降落准时到达,我没有举任何的标志,我相信我可以一眼就把东言从嘈杂的人群中分离出来。


  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那么快就看见了我,我对他微笑,嘴角轻扬。我确信,他就是我要等的人,他就是东言。


  我走过去接住他的包,我说东言,你真的是个很漂亮的男子,比我想象中的还漂亮。


  他说,小沫,你却比我想象中更加瘦弱和单薄。


  于是我笑,他也笑。


  我将他接到我的小屋,我说东言,你随便坐吧。我又说东言,我每天就是在这里痛苦着自己又向往着你。


  东言开在明亮的窗户边说小沫,你的人和你的头发一样柔软。


  


  吃过饭我带东言去看夏日里徘徊在这个城市上空的飞鸟,南来北往,繁花似锦。就在天色渐暗灯火初明的时候我接到了冉冉打来的电话,我听到轻轻的啜泣声后传来冉冉无助声音,小沫,阿城他不要我了。


  飞鸟在上空划尖锐的响声,我的心也被划得支离破碎,咔,咔,咔,一点一点在破碎。我拉着东言的胳膊,说我们回去吧,外面好冷。


  


  那天晚上过得很安静,我不说话,东言也不说。我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睡觉,醒来时一世新的一天。窗台赏的夹子上又一张白色的纸条,上边写着


  小沫,


  我走了。


  你睡着的样子让我不忍打扰,所以我不辞而别。明天,我将回去,然后按照我妈妈的安排完婚。小沫,我来见你一面,希望你幸福。


  东言


  我看着那张轻薄的纸,想到了我的劫难。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把那张纸条撕得细碎,从窗口撒下,像是抛洒我灵魂的灰烬。雪白的纸屑在风中翻转,闪出耀眼的光,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刺得我眼睛酸痛。


  好了,好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6


  冉冉的手机再也没有能够拨通。


  她就像滴水一样在这个城市里蒸发,寻不见踪迹。


  我与东言断了联系,他回去之后只给我发过一个邮件,说他的新娘很美丽,也有着柔软无比的头发,只不过,她不叫做夏小沫。


  7


  高三忙碌得无从下手,一个月后我如愿拿到了K大的录取通知书。


  我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读书,一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城市。


  我把这里的一切毁灭得丝毫未剩,只带着自己离开。


  一切都应该有个结局,一切都应该收场了。那个在春夏里走失的夏小沫,在这一年的秋天温柔的阳光里,面朝着天空,脸上带着简单的表情。


  这一年的秋天,开始或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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