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天堂

　　已流逝的时间是死去的白鸟，回忆中的爱情远走高飞了，层层的涟漪散开，思念在流波上荡漾。看到的天空在哭泣，三月在阴雨，教人把心情给皱成一团叹息的苦瓜脸。热与潮湿混成在夏天里一道被捂坏了的菜。看着与呼吸着都格外的难受。我常站在十一楼的阳台上，看那雨有一阵没一阵的落。沥沥的，和着这粘乎的空气，直把那日渐翁郁的绿荫丛洗刷得清晰了，又模糊了。


　　那天晚上，却很意外的满天星光。阴晦的云层大块大块的散去，如同病人青瘀暗紫色的皮肤变得健康明朗。没有雨打的风显得很清爽。身体便像去掉了一层厚厚的什么累赘。那种感觉就像每根毛发都晶莹剔透。很轻松。


　　我收到一张乐队表演的入门票，门票被装在一个淡蓝色小格子信封里，只写上“沙子”两字。用透明胶布贴着在我的廊门上。时间为今晚的八时三十分，地点在闹市中心的灯光广场。


　　我并不叫沙子，可我曾一连七天梦见有人叫我沙子。我猜想是谁的恶作剧，甚至怀疑有谁在我那吃安定才能入睡的七天里，是醒着的人在呼唤沉睡着的我，在哪个角落的暗处。


　　不管是谁把它贴在我的门上，这种带着怪诡气氛的莫名用意使我拒绝前往。时间在无聊嘀答，我把信封放在手上把玩着，才发现右下角有一行蚂蚁大小的字：关于梦想，你的。为什么总是与我的梦有关？是与春眠不觉晓的意义相同？我把信封放在地上，把门票放在口袋里。


　　我布衣棉裙，踢着木拖鞋穿街过巷，步行了足有一个时。离八小时三十分还有六分钟，我在大老远已一览无遗广场的斑澜的灯光。“梦想，你的。”是晚会的主题。蓝幕的天空下，那灿烂的闪烁着的色彩相当的诱人。像玻璃瓶里的糖果，美丽而吸引。


　　剪票处站着个布满阳光气息的男孩。星旗的头巾，右耳拎着一串长耳环，银光闪烁。齐脖处，露出染成铂金色的卷曲头发。他很快乐的撕掉每张票的小角，哼着某个曲子，身体在轻轻的左右摇摆着，铮亮的皮靴在一上一下的打着子。他接过我的票，抬起头来，对着我咧嘴笑了。对于我来说，他是个陌生人。而他高扬起的嘴角用微笑告诉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还给他一幅若冰霜的冷漠。在我的字典里，陌生人是相当可怕的外来因素。


　　我坐在人群中，看那洒满激情与热列的青春，在飞扬。都是年轻人的广场里，好像是为在个组织而参加的集会的性质．这种想法带给我一种厌恶感。然而我不得不呆在这人口的密集区里。


　　各种乐器在舞台上闪烁着金属质地的光，它们似乎都被吊着嗓子，准备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呐喊出一种自我脑海中想像的狂欢巨响。和舞台上有关的人，他们的表情里有三分的羞怯和七分的自豪。接受着自台下飞抛的媚眼与尖叫。


　　关于梦想，我的，这人群中谁又是谁的梦想？　　


　　我的头颅被喧闹得炸裂疼痛。然而我的脸如木头娃娃安恬而平静。我还得分开一半的精力去思索今晚的天气为什么会突然睛得如此可爱。我的视线越过美丽的女子和帅气的小伙们，稳稳的落在那幅诺大的帆布背景上涂抹得如同毕加索的抽象画的方方块块的色彩，念那乐队一连串的英文，译成“幽灵”,这是与黑夜有暖昧的名字。


　　耳边摇挤的人，更加拥挤的，还有混杂的香水味．我害怕与人近距离的接触，却不抗拒香水，我能分辨别出最多的是熏衣草的味道，被泛滥喷洒得而变得平庸，更甚可说是俗气了的熏衣草，我听到了它在这种热闹中的轻叹。爽身粉的味道若隐若现的，让我联想到了夏天，然后是婴儿，然后我想打喷嚏了。


　　一连串断断续续的高分贝试音过后，风吹在麦克风里尖呜呜的作响，我感觉风吹过花的原野时，也有像击碎玻璃的声音，高贵的清脆，动听而奢华。然而有拂面的凉意。


　　舞台的灯光变幻得如同鬼魅，乐手们的手能告知我这是一支快歌，能看清的不仅有抹满艳彩喱士的头在急速的晃动，台下的无数腰枝也扭动得如同服用了摇头丸。他们的眼神如电光，疯掉的青春在我的身边漫延。


　　我的听觉却只停在那片幻觉中的花场。玻璃破碎的声音还不断的撞我的耳膜。－－嘭，嘭。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柔和下来了，美丽的女主唱裸露着的肚脐串着闪烁的光珠，我对她胸前挂着的铁蓝色的蝎子来得感兴趣。我曾梦见过许许多多的蝎子，蓼在我的臂环上，冷峻如石。现实中的我文静乖巧，只佩带玲珑细纤的花边藏银镯子，一动就可啦咚的在我的腕上作响，很虚伪的掩盖着我骨子里的叛逆与不羁。


　　唱的歌是《梦醒了》。歌手的眼里有满满的似是晃动的流波，那地方，仿佛有一口井，有水的地方，最易使我回魂。


　　星晨还在闪烁，我的脸上有一浸凉。由我的眼里漏了出来，没有温度的眼泪，都是悲戚泪。是的，我在想他了。


　　要想的是一个留给我一张相片的人，他定格在照片中，双手插袋，有些疲倦的站立在长城上。我的视线投在他身后的山岭，感觉从八达岭跨一条线到南方的海滨小城，竟是说不出那么陌生的距离。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让风流曳过脸庞，像飞鸟一样，从我站立的海平线上，轻轻地飞翔，飞进相片中，让时光倒流回两年前，在他站立的地方，有一个让我曾偷偷地把他录入我空白的未来。


　　我刹时明白为什么有人在梦中叫我沙子，我就是一颗为他等待的沙子，有着一颗在深海躁动着的心，紧拉着一条海浪的尾巴，流浪到了海边，成为芸芸众生中一粒卑微的沙子，祈盼岁月多情温润的手，把我抚成细腻的尘埃，飘飞于这空灵的大地，寻找他的影踪。而这叫沙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如果关于他的回忆仅仅是梦境，为何梦醒了，我的心里还空荡荡的灌满了风？那是冻过在亿万年前的冰川里的严寒，越过了时空的挡阻在我的心房里肆虐着。


　　别他以后，我特容易做梦。恶梦，带着幸福的伤痕在属于我的夜晚里游走，一点一点的把我啃噬。


　　朦胧中有把细软的嗓子在怜惜的对我讲：闺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到你的原点去。然后时间在破碎，空间在转动，我看到一张深络在纵横错开的井田皱纹的，老人的脸。


　　他已不在我的梦中。那个老人，也许是我，是几十年后的我，或许是现在的我，撕开我光洁的皮具，我的脸早已被风尘摧越了岁月的青葱。留下一具苍老干枯的缩影，像一个风干不已的核桃壳。我决不允许自己活到这层还附在我皮肉面上的皮瓤自行剥落的那天。那样的自己，太可怕了。


　　他与我是遥隔两地了。心与心的距离，足以跨幅到是活着还是已死去。即使他现在还能拥抱着我，也是在施舍一个仅带着情欲色彩的碰触。


　　我按着太阳穴，确信自己还站在人群中。


　　而我嘴里喃喃有词的，是与上帝的对话。


　　上帝始终没能听到我身躯趴地的虔诚的祷告，漏下了我和他。上帝说，我的福泽照不到你们深锁的心。你的幸福是个无底洞，你填下了多少期待，就得有准备收获多少失望。


　　我哭泣的仰视上帝：你挽救不了我深陷的灵魂，那完整我在人世间的爱情吧。


　　上帝在叹息，天使撒旦因坠落而成为魔鬼，爱如烟火，只有一瞬。我无语，我不是天使，所以更有理由坠落。上帝再说，我不能干涉你们的月老红娘，东与西始终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何必要执着？


　　于是我掉下了深渊。坠落的过程持续了数百年，还是没能到底。时间已像凝固了的血块，动弹不已。我的身躯在快速的下坠,唯一能听到的是他的狞笑，笑得我毛骨悚然，只求下一秒能落在哪块尖石锐岩上，让神经在痛快的砰撞中快意的死去。


　　所以，我在热闹中静静的淌泪。置身人海，却如在旷野中同样的孤寂。或许孤寂是一种心态，就算喧闹中，我看到的也只有悲凉。人群中没有向我点头微笑的上帝，也没有我曾笑颜如花对着的他，只有我，还有我的泪，倒映着整个广场如白昼的灯火。


　　我揭斯底里的向上帝喊叫，指责着为什么不放我一条生路。他把我挡在天堂的门口，上帝说,你的凡心未了，不可入天堂，彼得的目光如月光般雪白，穿过我布泪的，狼狈的脸，投射在浩瀚如烟海的云浪中。福音书在轻晃，银光闪烁的殿门里，美乐不时从深不可探知的宫祗里溢出。如伊甸园般给我致命的诱惑。


　　我哀婉的声音在颤抖，不，西方的神，东方的神方不可让凡尘的俗子踏入他们的天庭，你该让我进入属于你的天堂。上帝笑了，说，你错了，孩子，你尘缘未尽，何以进天堂？天堂不是人间能望到，她存在一个美妙的地方，你很容量摸到天堂的路，却了更容易摔下，一旦摔下，时间对于你来说便如与万蚁吞噬，活脱脱的把皮肤下的血肉啃食得无一完整，然后落到飞翔的原点，粉碎得有如女人的脂粉那样渺茫。


　　你知你所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是看不到幻想与现实的差距。你要完整的爱情，却不知伤害多少爱你的人，去追求不是你的爱。人世间的爱情之所以哀，就是总有一方要寻求不及边际的完美。你在这场疲倦的爱情游戏中错过了多少？


　　上帝的身影幻入了星空。我看见了往下坠的自己.。我在无力的质问他：亲爱的，为什么当初要给我希望？为什么从一开始要待我温柔？他的狞笑停止了，声音纯净得有如山林里未曾被污染的空气。是的，我最初的确是认真的需要过你。现在，我同样需要你为我死去。那是一把如此动听的声音，从一开始便让我着迷以注定我要万劫不复。他的话音刚落，我便摔落到崖底。我仰面的落下，心脏被刺穿在一根利柱上，我的双眼直楞楞的圆睁着，蓝色的眼影妩媚不再，我的鲜血美丽如霞，映亮了整个沉默寂的崖谷。


　　掌声如潮水拍石般叠起，歌手的脸在音乐的余音中微侧着头，如公主般荣耀着口哨声。我终于看清她的眼里一直闪烁的是干燥的光点，那是一种心情的欢腾折射在眼底的色泽。真正让眼里浮动水光的，才是我。


　　我也闻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了，那种淡淡莹绿色，装在一个方方扁扁的小玻璃瓶里，名叫绿叶，英文标签却称GREAT  TEA的香水。我搞不懂为什么不干脆叫它绿茶。  我所能看到的视野是漫天星斗，在一片紫色的熏衣草中我是一株绿得出众的植物，在紫色的香气里颓废着，。


　　上帝挥开长袍，遥指着我说，因为你选择爱情的季节在春天。绿叶总比单纯的绿茶来得有生命。


　　我想问那生命代表着我的重生吗？那天堂里是否有绿叶香水？你用的是绿叶第几号？我问不出来，因为我知道我还活着，但不知有没有第几号第几号绿叶香水。


　　上帝把我读懂，问我：我该为谁用香水？


　　我蓦然惊醒，出了一身的汗。我记得我曾说过他身上的香水味是紫罗兰。我依恋着那种舒心的味道，枕着它极好入眠。可惜，他并不为我而喷洒，我拥抱过他的身体，无法拥抱他的心。


　　也许，死亡是个终结，崖底深渊又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吧。


　　人们又如开水沸腾起来，另一曲 ，已奏响。我站了起来。拔开人群，我要回家。关于梦想的主题，我用另一种方式去追嵩。我明白没有人把淡蓝色格子信封贴在我的廓门，那是睡着的我，另一个醒着时却会不知所措的我。


　　在那个夜晚，我站在大圆钟下，饶首望着地铁开来的方向。时间像纷纷扬扬飞舞的蝴蝶散开，背后开走相反方向的那列地铁，带动着一阵风的轰隆声，扎碎了我所有停留在空中关于对他的想像。所有定格的句子都被一一拆碎，如同冰雹一样打在我的身上。那是何种的疼痛？


　　地铁站里的我没有来突地变得胆怯了。惊恐抖上了我的双眼，我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大镜面柱上，捕捉到我是一个懦怯又是一个勇敢的重合体。我分裂成为两个矛盾的两个人，在我眼中的大镜子里拉拉扯扯，吵吵嚷嚷的在竭力说服对方，去，还是不去。彼此吵得声撕力竭。懦怯的我坚如磐石的脸孔满是欲崩溃的担忧，紧拉着勇敢的我裸露的手。勇敢的我就要不再吱声的隐退，列车却呼啸着而来了，我在镜子外面看到只留下一个我，手上有被紧拉过的红痕。我所囤积的希望和忧伤啊，在那个夜晚里是如此的铭刻。


　　时间不算早，离最后一班地铁还有十三分钟，诺大的地铁站里，走出走入车厢的人不多，没来由的便觉得这现代化的地方竟生出了一种空旷的感觉。


　　我的脑海里有如尚未开天辟地般混沌，脚却已迈入黄线，门在我身后合上，我唯有继续勇敢。


　　我只有在地铁高速行驶中的轻微摇晃里闭着眼睛，偷偷的聆听自己的心跳，我听见她在咚咚的大力拍打着，仿佛下一站，我将步入的是审讯台，踏入的是断头台。


　　坐着或站着的人，都是陌生的谁和谁 ，谁会是谁的期待？我又是如此勇敢的夜游。


　　我的手指倒不如我的头脑在装镇定，我秀丽的指甲洋溢着健康的粉红光泽，它在受严寒般轻轻地颤抖着，也许是地铁内的空气不流畅，我的呼吸开始困难。下一站，是目的地了。


　　鸟雀的啜音袅袅娜娜的融入夜色，有如三月里的雪在暧暧的太阳底下温柔的化开绵绵的温情，我懦怯的我在静坐等待未来的时间里，从我体内钻了起来，她背弃了我，开始流浪。


　　有一天，她走过一幅巨型的海报前，那里渲染的是关于梦想，她爱着勇敢的我，所以她走向包裹着星旗头巾的小伙子面前，要买一张入门票。那天正下着不小的雨，她撑着伞，伸出空出的的左手，平摊到他的面前，票与他的两个指头同时触到她的手心，在周围都落着天空的眼泪的空气里，那两个指头是如火般温热。


　　她抬起温柔的眼，看见了小伙子咧开黑皮肤里面的雪白牙齿，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她转身的同时，小伙子的话在背后响起：一定要来哦。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


　　她在我睡后，呼唤我沙子，可我在安定药片的作用下沉睡不醒，她无法把票放到我的床边，在第七天晚上，把信封贴在我的门上，然后继续流浪。


　　谜团如水洗清晰地解开。再淡淡的融化在春暖花开时。


　　那夜的地下铁，是要赴约。要见的是一个相片中让我牵肠挂肚的人。那天那夜晚只是惊涛骇浪的一幕，我将要花费无数个白天黑夜来忘记。那是一个在混乱中开始，而再没有后来的恋情。


　　我安静的睡着，仍然有梦，梦见我掉了一颗牙齿。


　　这不算是恶梦，却让我惊慌，我做梦都要吃美食，不能失去牙齿。我一直掂记着这个梦。我穿走过左弯右拐的深深幽幽的石板老巷，一间一间的找书店的去找解梦的书。


　　书店的小姐只笑容可掬的给我推科学的书，她们和我一一年纪，齿白唇红。书，最终还是找到了。


　　民间的传说中，梦见掉牙齿意味着亲人的离世。但，这梦也很可能暗示着不是人的死去，而是对某种和情感或事件困扰的解脱或放弃，这就得视这个亲人的意义而言。


　　除了幻像中我的死去。我没有收到关于任何亲人离世的消息。


　　原来，我的潜意识中，早把他当亲人。我竟如此深沉的爱过他。亲人已远比情人所超越的感情来得深厚。当我在崖底死去的同时，已把为他这亲人冠上的枷锁同时了咂碎。


　　与爱情有关的亲人已死去，我豁然的开朗。我能想像到我轻轻的魂体冒着白气被投放下人世的红尘中。


　　他仅仅是一个相片中的过去，永远在镶2001年的长城上，我纵使能穿越千山万水，却无法穿越他的过去。他的心闩得紧紧的，住着他终不能忘怀的记忆，任我千锤百炼，也只是芸花一现地透露过一线光亮，我的执着的探索又何比的艰辛？有那么一天，那一线光茫也消失了，他不见了，留下的我却迷路了。我再也认不清来时的路，带着满满的爱他的负荷，踩入了我该应的劫数。


　　如果记忆可以忘怀，但愿我从未有你在心间占据过。


　　风雨犹来，我在昏暗的街角沉沦。天空闪过一道炸雷，撒下一阵巨响。天在爆裂了么？还是我的头颅的疼痛，无法消逝？


　　我仍有一丝悲戚，相遇是个错误，镌刻的已成为历史，渐如发黄的秋日，再腐朽入冬。把一切都付出后，心便不属于自己的了，不知哪个猴年马月，才能再度把它缝缝补补的填满。


　　天蔌的声音随着阳光，降临到我的身边。上帝问我，你在为那个男人付出你的真情后，后悔么？


　　我的确难过这露水一般短暂的爱情。我难过的是放弃他放弃爱，相爱不再不是我的本意。可我还是双手合十，无比诚恳地回答上帝，不，万能的主，那是值得的。


　　那你还要为他继续奉献吗？有情的人不论价，只论值，他不再值得，我便该撤退了。


　　那我再给你天堂的路，你还去吗？


　　我惯性的伸开两臂，如一堵被推倒的墙般僵直的倒下，抛在我舒服的羽绒被中，白色的笑声染上了正午的七彩光线。夏天，夏季，我听到了夏季如火焰般燃烧着，赤红的火舌添着我在春季里泥泞混淆的记忆，它被一点一点的烤干，致使我丰臾的肌肤如久旱的农田在嘶嘶地龟裂着。


　　我隐隐约约的闻到在遥远的地方，风把花的香气捎来。那地方，是秋天了吗？我呼吸着只在秋季里开花的草木的气息，心境宁静。


　　阳光撒在我身上，我的肢体开始暖和，我被灼伤的双眼重新清彻。我如酣睡初醒的婴孩，望着上帝的锦衣白袍笑而不语。你永远知道答案，何必要问我？


　　我在重生了么？


　　我知道在三万尺高空里，再找不到上帝的痕迹了。


　　那让我在幸福的边缘往下跳的地方，曾是个天堂，只是，他仅是我生命中的路人甲，梦醒了，我又何必再去执着的攀爬呢？